Chapter 4 血源恕 Sleeping Child(ren) in (V)ice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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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要装几颗呢,亲爱的?”源用手捻起一颗散发出寒光的子弹,放在唇边,以一种令人血脉喷张的方式用舌尖玩弄着。
无论几颗,我都赢不了,对这点我深信不疑——但即便如此我也必须要想出一个可以保全自己的办法。我并没有任何超能力或者主角光环,一发子弹朝太阳穴打去的话我必死无疑。源——她的毒液足以将所有的侥幸都杀死。
这是一场必输的游戏。
“但,在开始之前,先听我讲个故事吧,源。”
“嗯哼?虽然很奇怪,但既然是亲爱的的要求,我当然满足啦!你想讲多久都可以哦,即便是讲成天方夜谭,我也会听亲爱的讲完哦?”源见状将子弹放下,坐回椅子,双手托腮做出如在饭桌上听最爱的新婚丈夫讲琐事的小媳妇一般的动作,但双眼里却完全没有爱意。
强压住声音的颤抖,我开始了述说:“轮盘赌其实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东西了——并非是说因为你的恶趣味要玩的俄罗斯轮盘赌,而是最初的那种轮盘。”我偷偷观察着源的反应,她却只是十分少女地歪了歪头,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
“这种赌博一直被认为公平而刺激,所以在世界各地都久盛不衰。——但是在一个世纪前的拉斯维加斯,有一群人却改变了人们这个看法。
“那是一群数学家。他们认为轮盘总是被庄家以肉眼察觉不到的幅度倾斜了,所以小球落在某几个区域的概率会更高,让庄家怎么都不会亏钱。
“为了证实这一点,那些数学家们雇了六个人装作观众轮流记录几个轮盘的小球在每一处滚动时转动的时间,算出每一台轮盘的斜度,然后以此为依据下注。
“他们赢了数十万美元后,赌场终于发现了这个小伎俩,将他们赶了出去。但在其他地方,他们仍用类似的办法,做出了二十一点自动算牌机,然后在赚的盆满钵满后又被赌场踢了出去。最后所有的赌场都禁止他们入内——这就是著名的数学家赌神的故事。
“啊咧?亲爱的想讲的就是这个嘛?那电影我可是看过的哟?虽然已经是听了一万遍的老套故事,但如果是亲爱的你讲的话,再听一万遍我也会觉得有趣哦!”看我已经讲完,源笑着开始对我说着完全感受不到甜蜜的甜言蜜语。然后话锋一转,“但是,这终归是出老千哦?就算是亲爱的,出老千被我发现的话,我也不会手下留情哦?特别是,对某个部位哦?”同时,源将娇小白皙的手在胸前比出了剪刀的动作,嘴里也发出了唱歌一般“咔嚓”的拟声。
啧,真是让人幻肢痛的威胁。
“不,我是不会出老千的。我只是想说——所有的赌博都不是公平的。尤其是对我来说。我无法知道你对这枪是否动了什么手脚,也无法知道你对这把枪是否已经十分了解——毕竟你是源雏菊,在情报与信息的领域一万个我也不是你的对手。”
“原来,亲爱的是在担心我出老千呀?那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呢?我才不会做这种事呢,因为完全不~需~要~呀~”
她说的的确没错。如果说雏菊是网络上的幽灵,那么源就是现实里的恶魔。敏锐到病态的五感与甚至有些反常识的“第六感”,让源在现实中的情报收集能力近乎无敌。她所提出的这些“游戏”(赌博),说白了就是情报、运算与运气的结合,而在这个状态的她能将这三点发挥到极致。
“但,不管我选几颗子弹、谁先谁后,如果枪有问题的话,那我岂不是输的很冤枉?即**有的赌博都不是公平的,我也希望能让他尽量向公平靠近一些。”我反驳道。
“哎呀哎呀~亲爱的你可真是个小淘气呢?那,我就把枪先交给你检查一遍吧~”源似乎是出于对自己胜利的绝对信心,将枪交给了我。
“我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也没开过几次枪——但要检查的话,必须要试射才算数吧?”我接过那块沉重而冰冷的金属,对源继续说。
“哦?亲爱的该不会是想,借此机会先对我开一枪把?哈哈哈哈哈,真有趣呢!”源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表情依旧充满余裕,丝毫不为自己的生命担心。
“我并不觉得在这么近的距离被你观察着,有机会朝你开出枪。”这是我的实话。手枪,尤其是这种老式的、后坐力极大的左轮枪,在一米之内的近身想要射中有防范的普通人都是很困难的,更何况在我面前的是这怪物一般的少女。
“只允许亲爱的开一枪哦?随~便~朝哪里都可以啦~就算朝着我也不是不行哦?”依旧面带微笑的源,开着有些过分的玩笑。
没关系,一枪就够了。我有些生疏的撞上一发子弹,将弹囊推回,瞄准面前的少女——然后慢慢抬高枪口。在我这个极具危险性的示威动作面前。源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何等的自信啊。
我扣下了扳机。
“砰”的一声巨响后,子弹穿透了源背后紧闭的窗帘,直接射到了玻璃上,发出了铛的闷响,然后掉了下来。切,居然还是防弹玻璃。雏菊是多没有安全感啊,居然会在创立至今虽不禁枪但从未发生过枪机案的新月岛装这种东西。
枪管发出的硝烟与绕梁的枪声仍不断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明白手中这玩意是一把货真价实的杀人工具。
“亲爱的,玩够了吗?那,就让我们开始吧~”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源重新从我手中拿过左轮手枪。“既然都让亲爱的检查过了,那子弹数,就由我选咯~”说着,她开始向总计六个弹槽的单巢装子弹。
一枚。两枚。三枚。四枚。五枚。
随着源纤细的手指变戏法一般的挥舞,左轮枪的弹巢里只剩下一个空余位置了。
“那唯一的一发空弹——就是胜利的旗帜哦?”说着,她将弹巢按回,旋转。即便是在俄罗斯轮盘赌中也是最为险恶的游戏轮盘,就这样被她拿在了手上。只有一发,只要一发,只用一发,生死立判。
“那么,就由亲爱的做选择吧:是亲爱的先来,还是我先来呢?”用仿佛在问刚刚归家的丈夫先吃饭还是先洗澡一般轻佻随意的语气,源问出了恶魔一般的问题。
3
一切正如我所计划的那样进行着。
我示意黑放开林芝,让他坐回沙发上。黑走回我的身边,而林芝则是喘着粗气,整理着被弄乱的西服。
“你为什么会在我的家里?你知道我是谁吗,胆敢这样放肆?”林芝朝我发出了充满愤怒的问句。
但我却没有搭理。
“林先生,您刚才的所作所为,我已经全部录下来了。”
“你难道想以此要挟我?你以为就凭那点视频就能与我的家族对抗?”林芝以不在乎的口吻说道,“不过是区区一个录像罢了。想将我置之死地的人那么多,个个都位高权重,哪里轮的上你?”
“不,这个录像只是一个辅佐用的证据罢了,可有可无。”我也毫不在乎地说,“真正能置你于死地的,是我接下来要与你慢慢谈的。‘’
“我与你没有什么可谈的——就算你在那所医院幸运地没死,你今天以后也活不了多久了。”
“好恶毒哦。但是你真的有这个能耐吗?”
“你难道真以为你能两次这么幸运?”
“不,我是说,您真的有这个权利吗?林氏企业的总裁——哦不,傀儡先生?”
“……!”林芝愣住了。
“林氏企业,掌握整个新月岛医疗技术命脉的企业,现在真正的掌控者——其实是您的女儿吧?”
“你——你的想象力真丰富呢。说出去谁又会相信?”明显有些慌张的他,仍在嘴巴硬,“你根本没有什么证据吧?”
“是啊,这件事的确只是我的推理——天方夜谭一般的推理。”我笑了,“但还有一件事可不一样了。”
指着那间他本来要让黑去住的原本属于他女儿的房间,我对他说出了将军的一句话。
“如果我有着能让你的女儿确信,你对她抱有禁忌之情的证据呢?”
“你说什么——”
“那间屋子的衣柜里,您女儿穿过的内衣。刚才的录像里,你对黑说过的话。’我亲爱的女儿’——不知道贵千金看到这些会是什么想法呢?”
“你以为我的女儿会相信这个?”林芝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真是可悲。你仍不肯承认自己犯下的罪行吗?”黑厌恶的说道。
“罪行?我犯了什么罪行?——我花了那么多钱将你买来,玩弄一番不是理所应当?只是我工作之余的放松罢了——”
“放松?不,不是这样。你只是在发泄你对你女儿欲望的替代品。”真是无耻,我不禁抬高了音调。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怎么可能对我自己的女儿下手——”
“——黑并不是你的第一个买来作为代替的’玩偶’吧。”我并没有理睬他无力的辩驳,继续说道,“我调查了林氏企业所有的招聘记录,发现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都记录在这里了。”
我拿出装在大衣内侧的迷你PAD,向他展示,然后接着说道:
“从五年前起,你就开始每年一次招收实习职位。
“秘书也好、私人医师也好,所有招收来的人都是女性。为了避免引起怀疑,你并没有都以你自己的名义,而是绝大部分以你公司里某些女性高层的名义招收。
“那些少女,说是应聘,其实都是被骗来的吧——你从灰色渠道高价买来这个岛上那些努力而上进却失去了家人、那些从小就缺乏关爱与照料却仍坚强面对生活的孩子的信息,用你给出的高薪与条件的职位诱骗她们前来实习应聘,用你装出来的慈祥与包容让她们卸下心防,然后施虐——
“无一例外地,她们最后的去向都成了谜。你玩腻以后究竟把她们丢在了哪里?还是她们已经被你——
“——闭嘴吧!我已经受够你的无端臆想了!”真是丑陋的挣扎。
“——那群少女都有一个共同点。虽然你在做职位信息时伪造了年龄,但事实上每一年她们都会大一岁——每一年都恰巧与你的女儿同岁!”
“……你——”
“如果你的女儿知道了这些,你又觉得会怎么样呢?难道你还能解释成巧合吗?”我对他打出了最后一枚子弹。
然后是,长时间的沉默。林芝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的手心,就这样过了很久。然后,他开始低语——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为什么都是这样……她也好那个女人也好你也好——为什么你们都不能如我所愿!”
他一定十分痛恨他的妻子吧。虽然他才是林氏血统的传人,但却因为古老的规矩而只能不甘的被培养成为傀儡。他与他的妻子根本就不存在爱情,结婚只是生育与掩人耳目的手段罢了。他的妻子——上一任真正的家主,大概是林氏企业从外部经过层层筛选来的精英,作为家族长子却要被这么一个外来者掌控,他应该有很大的积怨吧。
直到,他的女儿出生……他十分爱自己的女儿。在这别墅时,家族由他的妻子掌权,由于只是在幕后工作,因此他们一家仍旧可以每天呆在一起。但,他的女儿比起他却更亲近他的妻子。
能力、事业、甚至连女儿的爱都不如妻子的他,只会陷入更深的怨恨与嫉妒。那本被撕毁的相册便标示着这憎恨即便在她死后都没有丝毫缓解。
五年前他的妻子去世——他作为傀儡登到台前,而幕后的操控者则变成了自己深深爱着的女儿。
就是在那时起,他的爱扭曲了。在这间别墅,我用那零碎的拼图拼出了这罪恶而悲哀的一切。所有的罪恶都有着其源头,那源头或许令人惋惜与痛心,但无论如何——罪恶都无法被宽恕。
看着仍在喃喃自语着的已经崩溃的男人,我问道。
“我现在并不会将这一切公之于众。但我要与真正的家主——你的女儿谈谈。”
“不,不,不——你不能见她,你不能把这一切告诉她——我是那么那么的爱她——我是那么那么想得到她——想得到她的一切!”
完全没有一丝尊严的林芝,跪倒在地上低吼着。我叹口气,准备通过其他方式从他身上获得能与他女儿联系的方式。
但正门处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动作。
一位少女走进了客厅。
有着和煦阳光一般的金色长发与宝石一般的水蓝色双眼,身着优雅的黑色长礼服、比黑更加娇小的那位少女,带着公主般优雅的气质走近我们。她正是那天第三本相册的主角。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看着我缓缓说道:“闹剧该结束了。初次见面,我是林氏家族的家主,Viola.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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